文/桌子先生图/网络来源:桌子的生活观7月3日,东京奥运会举重比赛结束。希腊运动员西奥多罗斯·亚科维迪斯宣布,他决定退役。采访过程中,他泪流满面。因为穷,他无法专心训练。每个月只能领欧元作为补贴,这钱还不够他做物理治疗。更糟糕的是,他甚至没钱加汽油,有时只能走路。在他的职业生涯里,这样的黑暗时刻,还有很多。谁都想获得荣誉,功成身退。谁都不愿,贫病交加,被迫离开。当他哭着说出“我很累,不能再忍受这种情况了”,是真的逼到绝境了吧……如果运动带给他的,只剩下伤病和沉重的生活压力,“用爱发电”又能坚持多久?亚科维迪斯的遭遇令人诧异:能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,也这么穷吗?他不是个例。东京奥运会开幕前,一名乌干达选手朱利叶斯留下纸条:乌干达生活太苦了,想留在日本打工。他在凌晨“出逃”,4天后被找到。回到乌干达后,他很快被警方拘留。为什么,他宁愿打黑工也不愿回国?首先,乌干达确实太穷了,即使在国际大赛获奖,运动员能得到的奖励和支持也少得可怜。朱利叶斯不是籍籍无名的选手,事实上,他在一些国际大赛上取得过不错的成绩。可依旧处于赤贫状态。练举重需要肌肉,可就连买蛋白粉,都要借钱。不小心受伤,如同灭顶之灾,因为要借钱治疗。朱利叶斯到日本前,拖欠了4个月房租。得知他失踪后,怀孕5个月的妻子,被房东赶出来了。普通人身上发生这种事,已经很惨了,放到为国争过光的运动员身上,更显得悲情。亚科维迪斯和朱利叶斯的遭遇,撕开了运动员背后的心酸。一直以来,我们以为,运动员应该有钱。那些获得奖牌,动辄奖励房子、现金的消息,给人一种运动员很光鲜的假象。这届东京奥运会,参赛选手有多名,而奖牌总数,只有多枚。有人争得荣誉,就有人无功而返。大众看到的,只是成功的小部分,真实的人生,往往残酷多了。还记得才力吗?作为中国0公斤以上的举重运动员,才力的战绩,十分能打。他一生获得全国冠*40多个,亚洲冠*20多个,被称为“亚洲第一力士”。这样一个拿过诸多荣誉的运动员,死在33岁那年。“超过60公斤体重的才力麻木地呕吐着,毫无尊严地死了。在他死去当天,家里仅有元。”《南方周末》曾发布过一篇《举重冠*之死》,揭开了才力英年早逝的种种原因:伤病和贫穷。退役后的5年里,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,一直威胁着他。医生直言,他随时可能死去。除此之外,还伴随着腿伤和腰痛。病发的时候,这个山一样的汉子,时常疼得汗流浃背。他尽量不穿袜子,害怕弯腰的时候猝死。他到底有多穷?他当了保安,每个月只有元。体弱多病的女儿,让这个家的负担更重了。家里一度连肉都吃不起,好不容易开个荤,全家都因肠胃不适,呕吐不已。因为没钱,才力会向周边商店赊账。在他死后,家人帮他还了多元欠款。没钱买墓地,才力离世3年后,才得以安葬。才力死后,这个家庭的悲剧,还在延续。年,才力的女儿和妻子被曝出患癌,并且伴随心脏方面的疾病。这对失去了依靠的母女,通过网上筹款,希望能够延续生命。而就在奥运会举办期间,才力的女儿发起筹款治病的事,再次将这个悲情冠*,推向大众眼前。这时我们才知道,一个获得无数荣誉的亚洲冠*,有这样短暂却凄惨的一生。他曾经夺冠那么多次,却没能赢回一个体面的人生。他举起了几百公斤的杠铃,却没扛住生活的重压。等待他的,不是舒适的退役人生,而是仓促而残酷的死亡。他这一生的最荣光与幸福时刻,或许,随着他的退役,慢慢消散。他悄无声息地死去,留给人的,是无尽的感慨与思考。电影《超越》里有一句台词:你常问我终点之后是什么,我现在告诉你,是伤痛。这句话,贯穿了大多数退役运动员的一生。年,郭萍获得了国际马拉松比赛亚*。这枚分量很重的奖牌,却没能给她换来一个安稳的下半生。因为教练训练方法的不科学,郭萍脚趾变形,十根脚趾全部错位,此后十多年,她无法下床走路。从飞奔的健将,到无法行走的伤者,郭萍的痛苦与落差,无人能懂。为了治脚伤,父母的家底已经被掏空,全家5口人,每月靠着丈夫元的工资,艰难度日。冬天,家里穷得买不起煤,4岁的儿子脸上手上长满了冻疮。对一位母亲来说,最揪心的莫过于上不能孝敬父母,下不能善待孩子。在伤痛和贫穷的折磨里,郭萍想到了死。就连买安眠药的0块钱,她都是找妈妈借的。被救后,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,卖掉6枚奖牌。那是她青春和努力的见证,如今,也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儿子遗传她的天分,爱跑爱跳,但郭萍说,这辈子都不会让他练体育。她因为这个天分,几乎搭上了自己一生,她不愿孩子步她的后尘。普通一点,平凡一点,没那么多荣耀,也就没有落差。这是一个母亲想保护孩子的方式。与郭萍同样遭遇的,还有她的队友,艾冬梅。退役后的艾冬梅,因病致穷,陷入极度贫困,她摆过地摊、卖过衣服,也一度想要出售奖牌维生。这些年的艰辛与汗水,到头来只剩下这些奖牌,与无尽的伤痛。前十几二十年封闭的训练生涯,他们可能要用一生去适应社会。除了运动,没有一技之长,很多人的生活,比我们想象的更艰难。举重运动员邹春兰,退役后,在食堂打杂几年。运动落下的伤病,花光了体工队补贴的几万元。生活难以为继的她,去一家澡堂当了一名搓澡工。职业篮球运动员*成义,曾和姚明是队友,在一次腰伤手术后,不幸瘫痪。为了上京治病,父母变卖了家产。最开始,他一直露宿街头,曾经的意气风发,只剩颓唐和心酸。直到后来,才搬到一个即将拆迁的工房。专业篮球运动员谢志明,退役后,在家乡济南当了一名保安。2米的高个,被称为“姚明版保安”,可再像,也不是本尊。几字之差,境遇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。看过一个视频,运动小将们,从四五岁就开始训练。枯燥而沉重的训练任务,填满了他们的童年。在单杠上吊着,即使手火辣辣地疼,也要哭着撑下去。掉下去,再重复相同的动作,继续训练。十几二十年的苦练,不过是为了赛场上,那短暂的几分钟甚至几秒钟。苏炳添说,提升0.08秒,他用了3年;巩立姣说,从滑步到铅球落地,只要5秒,为了登顶,她用了2年。成绩的背后,是将一个动作,重复几十万次,甚至几百万次。用这种燃烧自己的方式,去搏一个荣耀,去为祖国拼尽全力。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登顶。正如姚明所说,只有极少部分人,能走到金字塔尖。而剩下的那些人,因为缺乏必要的社会生存技能,将面临残酷的社会现实。纪录片《一个冷门运动员的自白》,采访了铅球运动员巩立姣。我始终记得,巩立姣在说“每年比赛观众都特别少,我们都习惯了”时,那淡淡的失落感。东京奥运会,巩立姣勇夺金牌,创造了中国田赛历史性的一刻,我觉得振奋之余,也隐隐有些难过。相比其他大热赛事的运动员,巩立姣的讨论度低很多。简单粗暴地说,运动员的